(九)
收拾收拾准备就绪, 我带着人准备班师回朝。真到了离别的时候,二兄哭的梨花带雨,二嫂推着他向哄小孩一样的哄着他。啊丑把他最喜欢的糖葫芦塞到我手里,说“姑姑,有人欺负你,你告诉啊丑,啊丑帮你打他。”我把他的头发搓成了鸡窝说好。
二嫂扭捏的递给我一大袋干粮。这不是那个苦涩的白面饼子,清一色的肉干,香气扑鼻,麻辣生津。二兄说,知道你要走了,二嫂前半个月都在准备起来了,早上一早起来给我现抄的。我一把抱住这个丑陋的妇人,我的二嫂拥有最美的心。我似乎明白二兄看上二嫂啥了。他在尘世间捡到了最真诚的心。
我一路走走停停,看见好看的,好玩的就**上一份。我身边的婢女一直在减少。有的回不去,有的选着留下。从最初的三十六人最后只留下五人左右。这五人,有的带着血海深仇,有的带着满腔幻想,还有的根本无路可去,也有的想守着我一生。
终于我回到了都城。城门清扫,鲜花铺地,我下马后心情忐忑不安。这就是近乡思切。身后的坐骑打了个鼻响,用头推了我一把。
踉踉跄跄同手同脚的走进城门。这个小城依旧,感觉背后有人清吐气。多年形成的敏感,小刀滑到手心,耳边想起熟悉的声音。
“欢迎凯旋,长公主。”
是国师的声音。 我见到了我的阿弟,离开时还是一个小萝卜头,归来时,依旧是个谦谦君子。啊弟举起我的手,高喊到“我的阿姐回来了。”高台下的群臣摆到跟着呼喊“臣恭迎长公主回朝”。
我见到了我的三哥哥。因为耗尽心血,已经卧病在床。我抱了抱他,瘦弱不堪的身躯让我泪眼涟涟。“小傻瓜,对不起”。我含着泪哽咽,只能摇摇头。
我知道,三哥哥说的对不起,是因为母后去世没跟我说。是因为当初国库虚空,为了粮草;他逼幼弟下旨,给我纳进一个又一个男妾。女人嫁人有嫁妆,男人也有。然后嫁妆全部折算粮草供给我打仗。是因为他帮不了我,分担不了我的恐慌,让一个妹妹去保护他们这些哥哥。
我又走进了母后的宫殿。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。貌似是她的主人的离去,带走了往日的生机。只留满院子的芍药肆无忌惮的怒放。
人们一般爱牡丹,但是母后爱芍药。只因芍药的话语是至死不渝的爱。母后得到了我父皇大部分的疼爱,但是也没阻止得了父皇小部分疼爱其他嫔妃的心。所以我想母后的离去是解脱了,希望在下一世母后能得到她想要的爱。
我倒在母后的**,闻着若有若无的味道,沉甸甸的睡去。一睡就是半个月。我知道是亏空狠了,一放松,就想彻底的休息一下。睡醒,就看见阿弟依着大C枕,看着奏折。突然看见了我醒来,四目相对,他眼里满是惊喜,下意识就扑了过来。我就感觉泰山压顶,踹不过了气了。全身的软绵绵,只能张嘴咬上他的肩膀,他惊叫“啊姐,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是只小狗吖。”话音的语调还绕了绕,哀怨委屈。听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“打住,你一大男孩了,好意思扑过来。还以为自己是个小萝卜头啊”
“啊姐,我只想是个小萝卜头,永久没长大”。我话音刚落,啊弟红了眼委委屈屈的,眼中烟雾缭绕,马上要落泪下来。我不禁头疼,小时候他最会撒娇了,没想到长大了还来这招。
没办法,只能服软小声细语的哄着。哄好了小祖宗,又被小祖宗服侍的更了衣,吃饱喝足了溜达着消食。啊弟半步不离的跟着我,生怕一个眨眼的工夫我又跑了。我安抚他,说真的不跑了,都没打仗了我跑啥跑。看着他哀怨的眼神,我知道我理亏,当年说好了不走的,结果跑了。 |